【堂良·虚假爱恋】七日安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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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假爱恋·七日安息
BE预警
你可以爱一个人到尘埃,但没人会爱尘埃里的你。
第一日
神说:要有光
孟鹤堂躺在一间阴暗潮湿又狭窄的屋子里,伸出手想要接住屋顶缝隙间漏出来的光。
“九良,”他碰了碰躺在他身边的孩子,“你看,是阳光。”
这间屋子,或者说这个隔间实在太小了,两个孩子紧紧贴着,蜷缩在冷硬的小床上。
说是床都夸大了,不过是铺在一层稻草上的薄被罢了。
但是这样都比他们曾经住的地下室好很多,孟鹤堂心里想着。
这间屋子可以看到光,能滴下来雨,会刮进来风。
带着外面的气息。
他在不知道自由这个词的时候,体会到了自由的味道。
周九良没有说话,紧紧抱住孟鹤堂。
这才是他的光。
第二日
神造出空气
孟鹤堂和周九良被带出来,站在院子里。
和别的孩子们一起,站成一排,仿佛被挑选的商品。
马戏团会买很多孩子,孟鹤堂虽然瘦的皮包骨头,脸蛋还是圆圆的,眼睛黑得发亮。
魔术师一眼相中了他。
魔术师是一个看起来很好看的人,他蹲在孟鹤堂面前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。
孟鹤堂想要答应,又想到了他还牵在手里的周九良。
魔术师皱了皱眉,周九良看起来怯弱又阴郁。
小丑走了过来,摸了摸周九良肩膀,
“这个孩子我喜欢。”
他说着舔着下唇笑了,脸上绘制出来的笑脸变得更加怪异。
第三日
神说:地要发生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
今天是孟鹤堂第一次正式登台表演。
他在后台反反复复检查着自己的道具,手套,礼帽。
燕尾礼服镶着金边,熨烫的整整齐齐。
里面的内衬被孟鹤堂攥着皱了一点,周九良看到了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握住他的手。
“再攥衣服皱了,”周九良今天也要上场,他脸上画着小丑夸张的妆容,眼神温柔如水,“紧张就握住我的手。”
“谁,谁紧张了!”俊朗的魔术师嘴上这么说,手却握得更紧了。
“我是怕你害怕!”
第四日
神造光体
孟鹤堂和周九良是马戏团近五年最成功的一笔买卖。
英俊的魔术师受到欢迎自然正常,没人想到那个瘦瘦小小的小丑也一夜爆红。
他太可爱了,浓厚油彩挡不住他的清朗。
明明在台上沉稳又卖力,表演的比谁都好,却还会为了一个孩子的一颗糖害羞的低下头。
“孟哥,吃糖!”
周九良活到现在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。
他可以每天和孟鹤堂在一起,相互加油。
他在前面表演的时候微微偏头就能看到后台露出来的一个衣角,是孟鹤堂在看着他。
他还能给孟哥一颗糖。
是他自己得来的糖。
周九良握着手心里的糖纸带着甜蜜入梦。
这样的日子,一定要一直一直过下去。
第五日
神造雀鸟、鱼类
“九良!”演出结束后的孟鹤堂带着九良偷偷摸摸回了屋子,他从床底下翻出来一个铁盒。
里面是几枚银币。
“九良,你想不想走?”孟鹤堂眼睛亮亮的,闪着希望的光。
“去哪?”周九良声线颤抖,绞着自己的衣角。
“翻过山,去更远的地方。”孟鹤堂眼神里是克制不住的憧憬,“可以开一家店,就像我们前几天见过的糖果屋。”
他们前段时间被允许去镇上,周九良记得孟鹤堂当时的眼神,是对自由的狂热。
不可以,周九良低下头。
孟哥眼里会装进去别人。
不可以,周九良闭上眼。
再也不是他们两个相依为命。
不可以,周九良抬起头,灿烂地笑着。
“好啊。”他听到自己说。
第六日
神说:地要生出活物来,各从其类
吸满水的鞭子打在身上仿佛扒皮抽筋,孟鹤堂死死咬着嘴唇,不发出一点声音。
他被打得眼前模糊一片,恍惚间是团长手里拿着的盒子。
是他的盒子。
周九良把血肉模糊的孟鹤堂背回屋子。
“为什么,”耳边恍惚有人在问他。
“这样不好吗?”周九良握着孟鹤堂的手,“只有我们两个,不好吗?”
“为什么你还要去看别人?!”
孟鹤堂睁着血红的双眼,仿佛从来不认识眼前的人。
他实在看不清了,孟鹤堂笑了笑,
“道不同不相为谋。”
孟鹤堂先是高热,接着一点一点变得冰凉,周九良用尽办法都没能救回来他。
太阳出来了,孟鹤堂再也没见到他喜欢的蓝天白云。
他睁着眼,干裂的嘴唇微微张着。
至死不能安息。
马戏团被烧了,一场熊熊大火。
周九良举着火把站在帐篷外,看着里面带着解脱和满足的人们。
仿佛只有他不懂。
仿佛他离孟鹤堂最远。
第七日
神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,安息了
这是孟鹤堂被安葬的第七日,他的墓碑在一棵冷杉下。
这和他一点也不配,周九良想着。
但是又像极了他。
身材瘦削的小丑先生将油彩涂了满脸,勾勒出一个夸张笑颜,在冷杉木下进行了最后一次杂技表演。
没意思极了,周九良明明撇着嘴,脸上还是那个滑稽的笑容。
他最后一次行谢幕礼,带着一截吊在颈间的莹白指骨跳着远去。
从此世间再没有小丑周九良,只是远方小镇多了个木偶师。
一生只演悲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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